2010年10月29日星期五

当我们谈论旅行时我们在谈论什么——那里

入夜的异乡,是旅行中的新鲜热辣。纵然彼此之间成为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”的历史要长过文字历史,但是其间的差异同却不是喊上两句,印上两行就能涂抹下的。无论喧闹还是沉寂,异乡的特殊空气会使人的感觉更加敏锐,就是那里。
曾读到过明末清初才女黄修娟的《减字木兰花》,“篆沉香细。银汉无声天似洗。黄菊垂头。如向离人诉别愁……”初读并未有何感触,直到站在异乡,不见异客。银汉无声,村中无影,一切浸泡在停滞的时空里。龙应台说,”有一种寂寞,茫茫天地之间‘余舟一芥’的无边无际无着落,人只能各自孤独面对,素颜修行。”没有恍若隔世的黑暗静谧,没有“那里”的孤身夜奔,又怎会面对,又怎能修行?
物理的距离,其实不如时间的距离对旅人更具杀伤力。阻隔这里与“那里”之间的天堑,其实并非太行王屋,而是一把捞不回的时间。碛口镇曾在明清时代拥有“九曲黄河第一镇”的称号,随着时间的流逝,草木的枯荣,成为了”那里“。并非我们的”这里“没有百年之前,而是在”这里“我们无法触摸到百年以前。
一个地方一旦与时空脱钩,它就具备了成为“那里”的潜力。李家山群山环绕,即使黄河畔立起人高的路牌,依然极易错过,时间仿佛也轻易的错过了光临。由此,也成就了画家吴冠中所说的“发现李家山”。代代生活,百年躬耕,李家山的人对身边错落参差的窑洞形成的审美情趣浑然不觉,反而要依靠旁人的“发现”来名声大震,这不能不说“这里”的无趣,“那里”的令人迷狂。
山上尽是前来写生的孩子。一块画板,一把炭笔,更有人手一个的手机放着“这里”的音乐。不知在他们的眼里,手中,李家山究竟映出的是哪年的魂魄。龙应台感叹,有一种路啊,只能一个人走。在这熙熙攘攘的李家山,曲折向上的李家山,又有几个人能借此登顶?
旅行的愿景,是由“那里”激发,旅行的“错过”,更是“那里”的必要条件。
还有多少个那里,我们就要旅行多少个岁月!





PS:
写着写着,旅行被抹上了些伤感的颜色,我知道这是不对的,因为旅行留给人的更应该是快乐的回忆。可是我只是想在旅行之后,旅行之外,得知旅行中的什么才是快乐的源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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