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10月29日星期五
当我们谈论旅行时我们在谈论什么——那里
2010年10月28日星期四
信息的井盖
当我们谈论旅行时我们在谈论什么——错过
命运的变化就像是一场旅行中的选择,有选择就注定有错过的风景。当狄仁杰走马上任之时,有一个比他小了近三十岁的年轻人,同样被裹入这场保家卫国的战争。但他的命运折点在这一刻向下坠落。
“前不见古人,后不见来者,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涕下”,眼望地平线,脚踩当时的边塞——幽州的人,就是陈子昂。我身处北京,却也不知道陈子昂所登上的幽州台究竟身在何处。传说陈子昂在边塞不得重用,八年后郁郁而终,成了他口中的“古人”。古人,在古人口中也是遥不可及的。俱往矣,数风流人物,还看古人。是非成败转头空,兴衰荣辱俱成风。面对人间的失落,人们总是容易借追索古人之机感慨万千。
从陈子昂失望的幽州台出发,一路摸索到大唐柔软的腹部,古老的黄河依然流淌且从容。岸边的市镇像人生一样起起伏伏,繁华又归沉寂,寂静后再寻他路。交通的便捷让我们秒杀了时间感,同时也秒杀了过时的繁荣。黄河岸边,涛声依旧,只是碛口古镇不再享有交通要冲的尊严,转而依靠那些不见了的人,事,吸引着“来者” 的目光。
能够做出旅行决定的,注定都是“来者”。天地悠悠,人人都期待借旅行让时光重现,去拜会古人的庙堂。那座庙堂气象万千,里面存放着尊严、荣耀、自信、不屈、勇敢……那座庙堂却又紧锁着失落、挫败、愚蠢和见利忘义。只是没人愿意看到这些,只留古人独自“怆然而涕下”。
破损的窗棱,浸损的墙。台湾蒋勋说,中国书法的笔画,既有如天边的云阵,又如墙上斑驳的湿痕。是不是传统的一切,都像一幢幢无人的院落,美,但是都要在前面加上“凄”字。在这些院落还人声鼎沸,气宇轩昂之时,还会不会有人说它们美?
在旅行的人心中,那一定不美。现代的美是不能融入现代的旅游中的,为了让旅行变得更有意义,人们更愿寻找那些错过的美。物是人非,才好评头论足。
我们错过了它的巅峰,我们错过了它的盛年,我们错过了它伟大而应该具有的一切形式,这却不是缺点,反而让我们能无限遐想它的巅峰、盛年、一切荣光。
就这样旅行到远方,就这样躲开眼前,生活变得错落有致。慢慢的,错过本身就成了旅行中最大的美。
谁说旅行,不是为了错过呢?
2010年10月27日星期三
当我们谈论旅行时我们在谈论什么——愿景
封建迷信要不得,电影里狄仁杰就是通过“读万卷书”使自己不被表象所迷惑,把那个唐代自由女神像建造过程中的种种异象最终调查个底掉。热烈鼓掌之余,有关狄仁杰的历史真相就有必要做到心里有数,别在避免了封建迷信的同时,又落入自主知识产权的误区。徐克喜欢瞎掰,作为拍电影的无可厚非,这个狄仁杰是他的知识产权。
狄仁杰生于唐代的并州,大约就是在如今的太原一带。北不过阳曲,西靠近吕梁。历史上并州的划分历经了数次折腾,我也就实在找不到“狄村”究竟在哪里了。但是,想来自冀州入晋,横贯东汉所置晋阳县,漫游汾水之畔,总是在空气中嗅到唐代的些许滋味,盛世的泛滥遐想,以及望见远不及刘德华英俊潇洒的狄仁杰背影。
遐想是所有旅行的前奏。可以说,没有遐想,就不会有旅行。香港作家西西在《我城》里说,我们都是只有“城籍”的人。用这个身份,做这次旅行,仿佛全世界都是 “落地签”。我将这称之为旅游的愿景。英国作家阿兰·德波顿说,“如果生活的要义在于追求幸福,那么,除却旅行,很少有别的行为能呈现这一追求过程中的热情和矛盾。”
热情从来都是激发矛盾的源动力。离开归属的那座城,前往未知的,甚至仅存在于想象中的世界。即使明知幻想破灭的痛苦几乎是注定而来,谁又能抗拒在旅行前准备的诱惑?罗曼·罗兰在《莫斯科日记》里说,“我的内心在发出痛苦的呼号,我要反抗……”一向被插上左翼知识分子的人写下这样的话,其痛苦之情溢于言表。但是,想来罗曼·罗兰也不会后悔生命中有那么一次苏联之行。
在出发之前,对于旅行的愿景会充斥整个大脑,连交通工具这些没有生命的钢铁之躯,在那一刻也变得善解人意,而且都如独角兽一般圣洁。
旅行的光芒从愿景那一刻就开始绽放。
2010年10月26日星期二
黄豆小时候
2010年10月21日星期四
非死不可的亚瑟王
2010年10月19日星期二
《当我们离开》,她们如此不同
剧中的母亲对孩子说,当我们离开时,要留下点什么。没想到的是,却把孩子留在了土耳其传统尘埃之中。
2010年10月18日星期一
《在切瑟尔海滩上》,瞬间也许是永恒
译者: 黄昱宁
作者: [英] 伊恩·麦克尤恩
出版社: 上海译文出版社
时间如水,无法打捞。捧在手心能够看到的也是“其他”的倒影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时间的“不确定性”就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网,罩在我的四周。也许就从无边无际的时间罩在我的四周开始吧!
读故事与看议论不同。议论的好坏,其实很影响情绪,说的太拧巴,就想撕书。说的很在理,荡气回肠之后就想上街“散步”。而看故事则有种众人皆醉的味道。当然唯一醒着的人也是唯一掏钱买书的人。其他书中人物,都按照自己的生长脉络各自活着。唯有另一个坏人(或许是个医生?)一刀切开生活的皮肤,或深或浅,露出底下的机理与体液。哦,那些东西还在汩汩跳动!
整个阅读过程,基本上就是个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心态。因此我一直喜欢看过得不太如意的人,是如何挣扎。阴暗心理导致我不能看到董存瑞有志者事竟成,不管结局在他人眼中如何,只要满足了人物的最初理想,这事我认为基本就不靠谱。
这么说太绝对吗?至少在麦克尤恩的作品中,可以回答正确加十分。在阅读这个封闭又开放的环节中,麦克尤恩使用了“建水库、控流量”这个大杀器。他颇为严谨地控制着故事中时间的流淌速度。尽管《在切瑟尔海滩上》的前半叶“当下”时间的水流速度非常缓慢,但是这有效的造成了尾部奔腾咆哮,呼啸入海的冲击力,从而产生大量的电能,给人一种过高的电击效果。至于环境保护,资源再生等等议题,麦克尤恩从来不考虑。
不可再生,就如同真实世界中的线性时间,谁也不能回去给青春岁月打个中国结,从此在原地打转。麦克尤恩是个非常不响应科学发展观的作家。在前半叶用力控制,不断前情回述的让人恼火的速度下,他完成了一言以蔽之一样的当下情节。我其实一直对于男女主人公能否顺利完成新婚之夜,从正宗耍流氓到革命友谊的跨越不怀好奇。试想一部通篇一点色情描写没有,最多冒出两个医学名词的意会不言传,谁会动歪脑筋呢?可以一直轻纱半掩,但不能一直裹着军大衣讲黄段子还苛求人浮想联翩。倭国哪个女优这么出道,可能直接就初道崩殂了。
不过麦克尤恩显然不是想靠这种猜想来引诱读者看下去,介就一浮云!浮云之后的电闪雷鸣,其实在意料之中。我猜到了有关床戏的前景,但是我没猜到雷鸣之后不仅没有柳暗花明,七彩祥云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,因为麦克尤恩直接就给推到夜里了。嗯哼,彩虹的出现是需要太阳的,人走灯灭,人老珠黄,没日子了!
在那个海滩边,两个年轻人努力扩大人与人之间的裂缝,直到把它撑到如同海峡一样宽广。从此,人与人再也没有跨越过这条鸿沟。有关“未来”,麦克尤恩是围绕男人写的,旁敲侧击了失去女人的黯淡生活。在不了解的那一面,女人似乎如愿地生活在理想的状态中。但是这只是作者用来造成慨叹的手段。如果从女人角度看,男人不是也过得很好?而她的理想生活中又怎能没有遗憾。
时间令人着迷之处,就是它的枝枝杈杈众多,真实又只能顺着一条盲路狂奔。故事的好看之处,就是允许另外一种种可能发生。那个老谁家的小谁说,文学就是用眼睛触摸理想。如果理想注定殒灭,眼睛就是用来流泪。
怎么做,如何做,到底什么是做……大多数事情开始时总有这些问题扎根大脑。《在切瑟尔海滩上》里的“做”,在现代看来不太是问题,可是现代一样有困扰不堪的问题。彼时的英国年轻人还纠缠在婚前怎样婚后怎样,到底采用什么体位更有素质与道德感召力。他们困惑,他们盲目,他们自取灭亡。现在畅所欲言的素质道德,树碑立传的道德楷模,以及各种用来纠集人马、转移视线、排洪泄淤的手段,又怎知不是上帝令其灭亡的前戏?
在一个不知怎样开始和结束的事情中,我们总是不知道问题的症结在何处,所以我们像只捞取水中月亮的猴子,妄图把握所有的可能。可是时间就近在眼前,问题就一点点生根发芽,等到月上柳梢头,镜中花水中月徒呼奈何。
谁又知道,从那个发芽的瞬间,就能看到永远的悲剧落幕,主人公在幕后兀自发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