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6月21日星期一

围观畸情燃烧的岁月

 

六月不宜读书,其中的缘由并非什么科学道理,而是从实践中得来的。否则怎么会读得如此之慢?实践的力量非常强大,强大到可以变成单向度思考问题。比如在中学历史教科书上说,明代中国出现资产阶级萌芽,然后没发展,证明这个洋玩意不适合中国的水土。找道理谁不会,我可以负责任地说,不劳而获的生活非常不适合我,因为我从来没经历过。

没有经历过的东西,人难免会产生好奇,因此完美的爱情故事就特别招人爱看,琼瑶教主从来不缺教徒。但是也应该看到另外一面,经历过的东西在经过时间这个筛子后,也会去芜存菁,留下你想看到的,滤掉那些不开心的。这就是我理解《激情燃烧的岁月》及其后续众多衍生品能够在相当一段时间内,统治电视屏幕的原因。一方面,没经历过,如我一般的人,对那段岁月充满好奇感;另一方面,经历过的人正是开始四处找筛子的年纪,这样的电视剧很体贴。

那究竟是怎样的一段日子?一面是花团锦簇的故事,另一方面是书上写的“探索期”。如果“探索”都像电视剧里一样美妙,那“探索”实在是个美妙的事情,正是世上无难事,探索实在High。这就可疑了,所以我一直琢磨这种“激情”的成分,是不由“畸情”来构成的。有一种痛苦,叫做不相信。你懂的!

好在有一种方式,正在用另外一种匍匐的方式,叫人相信点什么。读了《读库1002》。

《读库》看的不多,书本身看的也不多,所以对《读库》的表达方式一直觉得颇为“畸形”。它既不充斥“历史证明不适合”这样的口号,也没有“关之琳宣布息影”这样的时事感。如同一群天外来客,《读库》里总有一群人在自说自话。说它是书,篇章又很独立,互无因果,说它是杂志,这么小开本的杂志跟《故事会》有一拼。

这期里说的最有趣的是来自“北岛星”的家伙。以前看北岛的《时间的玫瑰》,觉得现代诗人一定都是些无趣的家伙。谈起翻译诗作,北岛好象是现在正坐在电视里评足球的专家一样,头头是道,分外无聊。但是在《北京四中》这篇小文里,他倒是像个球员了,该伸腿伸腿,不去想太多对现代足球进步起到多么重大的作用。就算这脚踢的很臭,好歹过了一把出汗的瘾。讲起六十年代的中学生活,北岛讲得挺有声色。这证明文字基本上跟玫瑰精油一样,太浓缩熏人,只有兑了水才能有模有样,起到应该起到的作用。

另外一个来自“冯敬兰星”的人,看那股碎叨劲开始让我以为是个男外星人,看看才知道是个女外星人。这一篇同样是描述那个“激情燃烧的岁月”。在饱受“不相信”之病骚扰的时刻,用个人史来代替国家史是个比较靠谱的办法。

如同这期首篇《一站一坐一生》中,一个坚持几十年拍摄给自己拍一张照片留存的人,万万不是一个来矫饰历史的人。一个肯于孤单的写下自己历史的人,想必也没有闲工夫去给别人描眉画眼。我总感觉去修改历史的人,总是急就章,缺乏长时间潜心胡扯的勇气。

最后一篇文章是傅惟慈老先生的《心中的大佛》。以前想过,一个能翻译出安南女人睡觉的人,自己写东西会是什么样子?这次算是解了馋。

之所以说“围观“,是应了最近常听的话,围观也是一种力量。如今可惜距离秦砖汉瓦的时代太过久远,否则用《读库》这样的个人口述历史的方式讲出来,该是怎样的一番模样?也许陈胜、吴广不是书上画得筋肉结实、棱角分明,汉宫飞燕兴许也颇有爷们风范,都未可知呢。

总之,如果有人碰巧跟我一样,不太相信有些东西属于激情范畴,那么来看看《读库》里描述的畸情,可能有点意思。

另外,《读库》的封面实在没有贴出来的意义,竟然每期都一样,好没成就感。

2010年6月11日星期五

玻璃之城

城市中有着很多块玻璃,在碰到玻璃前,往往无法提前预料到玻璃的存在。

如果这座城市果真有那么多透明的间隔,那么我们为什么允许它的存在?是不是因为它才是我们需要的?而其他景观反而是退而求其次?

现在一想起玻璃之城,就想起黎明的马脸和舒淇的菊花脑袋,原来,玻璃从来不是好的寓意。

嗨,欢迎来到玻璃之城,欢迎看到马啃菊花,欢迎思索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。

2010年6月9日星期三

戒你如烟

戒掉gr一直是我的愿望,不为别的,只因为这东西实在太好。
gr的阅读方便性,和其与gm、gd之间无缝式的结合,简直就让网络信息收集、整理、保存、调用如有神助。我有时甚至想,用这个东西来读个自己封自己的博士如何……
不过遗憾的是,事情总有两面性。任何学习在实际生活面前,基本都跟废纸没什么区别。所以尽管能够看到这东西对人的好处,也就要看到它的坏处——学习总是太占时间。
在疲于管理肚子和肩膀的时候,脑子和心里究竟需要花多少时间关照,是个人人不同的标准。至少在我看来,实在不能花上每天五个小时。
因此,我像立志戒烟一样,立志戒掉gr

2010年6月5日星期六

《我城》,此地有人生还

就像很多观念一样,城市的寓意也并非与生俱来。在美人鱼的故乡丹麦,250个居民以上,就能算作城市。只有在游牧和狩猎变成不那么有前途的职业,城市才能诞生,否则要找二百多个猎人集体出动的机会不多,估计只有在霸天虎远古时期对地球入侵的时候才有必要。
城市历来都应该坐落在交通要冲,有人走,有人活着,才会有城市。考察一下中国的城市定义,城市是在市镇建制的基础上产生的。什么叫市镇建制,我理解是各种委员会和办事处形成低级结构,然后上面再盖上更大的委员会和办事处,然后在上面再盖上更大的,然后再……因此,在我生长的环境中,城市一直是个跟体制有关的名词,和有没有路给人走,让不让人活得更好,从来没有关系。至少,我们也是习惯了将这两条的实现,归功于郭嘉(反正曹操是这么感谢的)。好像城市从来就是个跟人无关的某种天外来客。
香港是个令人向往的城市。在我眼里,一直都是。旺角,尖沙咀,铜锣湾,那个城市的地标重未踏足却耳熟能详;那个城市在地图的另一端却好像从未离开我的视线。在我仍然歌颂一只分不清什么天气适合捕鱼,什么天气适合飞翔的水鸟的时候,香港总是让人热血沸腾。
如今,那只海上的燕子不再飞翔,可能已经被饿死了。香港地名还在,城却已变了模样。否则,怎么会出现《十月围城》这样弘扬新时期主流文化价值观的拧巴之作?曾经我不认同小马哥杀人越货的目的,却为他两肋插刀的理由而击掌,曾经不肯实践周星星天马行空的追求,却对他癫狂不羁的生涯暗自倾倒。时至如今,同样烙着香港制造的电影,却也学会了手段非礼,目的正确。五十年不动摇的口号,在十年磨剑的《十月围城》里早早的弃暗投明,这就是科学电影观的伟大胜利,这就是我关了电视扔了录像带不再看那咫尺天涯,开始实践低碳生活的胜利。
香港从此变得模糊,不让人向往。我甚至怀疑,我还有什么理由走近港澳通行证的办理窗口,如果里面那个人问我,你去做什么?我心里应该怎样回答?我要去亲自目睹市镇建制如何在地图的一角生根发芽吗?
作者:西西
出版社: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

我毕竟有些悲观了,谁能说抹去一个城市,就能让它不得复生!如果说香港还在,可能也是因为某些人还在,他们做的某些事还在,他们还拥有着自己的城市。《我城》里说,我们已经变成一个只有“城籍”的人,我说这是一个充满自信的人才能有的豪迈。当大地浓缩成一张地图,比例尺任意调节的时候,谁还能说自己是一个自由的人?自由的人会迈出大门,不受阻碍地站在大地的一个角落,而不是通过京广线、陇海线、秦岭等等地图上的线在脑海中与世界同在。不自由的人,手中拥有的不是城籍,只有市镇建制最小单位的归属,哪里你也去不了。

《我城》顾名思义,是“我”的城市。四处是生长的味道。这里所谓生长,是对生命体的一种期许,有生命的物体总要不断改变自己的形状。作者西西让《我城》的字有生长的味道,就是把四处都当作人力之外的生命体看待。这个城四处都有生命体,就自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不合看官的意,就不是生命体的错了。
“搬家就是:扫出七桶垃圾,三抽屉灰尘”。“我”总是在字面上消失,却藏在纸背后面不紧不慢的说着什么。好像这样的讲述既没有开始,又没有结束。读着《我城》,就因此像读一个历史。“读历史,就知道时间没头没尾”,你又怎能去人为的加上个开头和结尾?
主人公们,就这么“历史”地看着城市像一个生命体,自由地生长。他们也在其中自由地生长,没被某种建制所束缚。
据西西本人解释,她笔名来自象形文字,模拟一个穿裙子的女孩站在地上画出的格子里,连在一起,就是不停地跳着房子游戏。我想这个格子,肯定是自己画的,并非其他人强行灌输。这基本上也是我对《我城》的印象。
城市是谁的,谁心里有着一座城,应该不是他人说的历史,今人盖的红章所能赋予的。就像一股乡愁,即使没有地大物博、物产丰富作为标签,谁又能不念那片乡土的好?跳出字面上的线索,可能才能真的找到可以永恒的城市。就像《我城》里的主人公们,字不认识很多,但是平和有很多,钱没有几个,但是朋友还是有几个的。
如果世界上真有这样的香港,我倒真想去走一走。就算没有街头火拼让看客血脉贲张,就算没有一般一般港姐第三,也是个风和日丽的地方。那里有海鸥躺在蓝天上,不时到海面上打打牙祭。即使天阴了,也没有哪知海燕出来抢风头,就像住在那里的人们一样,趁这个时间和朋友聊聊天,或者跳跳房子。
这个时候,他们一定还会说,我的城市我做主。

无心之失

近两周来,被几斗米压得喘不过气来,无心读书,无心记录,也无心去想无心的事。
《我城》早已读完,书含着那些浅浅的铅笔字迹躺在桌子上不肯离去。无论是电脑还是纸张、网络上,却未留下一点痕迹。这样的亏对铅笔划痕,很于心不忍。
希望这仅仅是一个特例,不是某种恶劣的开始。